倦倚西风夜已昏

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年的9月，尾随一场浩浩荡荡秋风，蜗居在家的一夏的学生相继回到校园。只是2004不再1994。时光推移，一切紧随其变。13岁的少年，年跳两级，升入本校高中部。22岁的女生，成长惊人的顺遂与如意，全省最好的大学毕业，回到家乡留在昔日母校做了老师。他们相逢的时候，屋外的秋风正吹得梭梭做响，萧萧落下的秋雨枯黄了情节。

当夜的第一节自习，便是一番自我介绍及梦与理想的描述。她试图去了解面前的这些人，那时她便已知道在今后的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这群孩子将驻扎在她的心里，是无法割舍的一份牵念。少年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教大家钢琴曲，第一首便是贝多芬的《至爱丽丝》，音乐响起，四周便是一片的屏息惊叹；她在叙述故事，第一篇是三毛的《守望天使》，故事未完，台下的孩子便集体湿润了眼眶；她手捧教案，短短几语便将听众带到了远古时代，天地初开，一片荒凉，人们却是格外的相亲相爱。少年眨一眨眼，再眨一眨眼，面前的女孩俨然是至高的女神，她站在那里，讲台是她的莲花座盘，身后的黑板化为缥缈美丽的仙境。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夜色过半，羊儿归圈，猫儿回家，鸟儿归巢，24小时营业的会所却是格外的灯火通明。0：01分店里来了新一天的第一位客人。

“——你是？是**？”低头找钱的女孩被这一句惊的抬起了头。

“哦，是，是！”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高二、高三你在东区4楼东，我在西区1楼西，不曾见面；毕业之后我在外地念书，很少回来，不曾见面；高一的时候各自所在的是最远的两个小角落，应该，应该从来不曾见面。”

“可是，可是你竟也能记得我。”男孩讪笑。

“那是因为当年的你声名遐迩。”这是唯一解释，竟也不失为一种真诚。

“那么现在有没有时间？请你喝杯咖啡，外加听一段故事。”

于是，于是多年之后另外的女孩知道了第一段的故事。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有些事情，少年和倾听的女孩或许都会终生铭记，只是谁也不愿去提及。

年夏初，教学楼四楼的回廊上。渐渐长大的少年与依然年轻的老师。

“为什么逃课？”

……

“为什么顶撞授课老师？”

……

“为什么不说话？”

……

“啪”

那一巴掌来得着实响亮，惊吓到了所有的人。只有少年知道那并不很痛，可是如果可以选择他道宁可那是很痛的一掌，最好打得他头晕目眩立刻昏厥，那样他便看不清所有，自然也无法看见顷刻见自女神嘴角喷涌而出的鲜血，自然也就不会在今后的多年岁月里依然止不住的内疚与自责，在深深的黑夜里被灰黑色的梦魇所惊醒，选择了去街角的会所。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故事进行到了这里，远方的苍穹露出了鱼肚白，又是一个拂晓的来临。少年起身告辞着离开，他说“若再次见到她，请带我至歉与道谢。”

少年或许不知道，女老师在请假半年后重新回到岗位所带的班级正是面前的女孩一意孤行独自去往的集体。在过去的5年里她们是情同姐妹的朋友，可是她们在一起聊起最多的不是成绩，不是时尚，不是其他，而是曾经一起荣辱与共的高一10班。她们说起那些少年的天资与叛逆，那些姑娘的乖巧与内敛。时光悠悠，仿佛又回到了2004年的9月，有一个少年说“我的梦想便是长大后便成了她。”那时在一片笑声中有两个人是真的为之动容了，一个是他身畔的女老师，另一个是坐在第一排和他有着相同愿景的女孩子。